3月30日，国科大肿瘤医院的门诊604诊室，“保肛联合门诊”开诊。
只需挂一个号，三位专家同时坐诊。保肛联合门诊目前由国科大肿瘤医院副院长、腹部放疗科朱骥教授、结直肠外科鞠海星教授和放射科石磊教授共同坐诊。
肛门，作为人体的重要器官之一，其良好的功能是完美生活质量的必备条件。随着生活质量的提高，对于低位直肠恶性肿瘤患者，能不能在根治的基础上，获得肛门功能的保留，在获得更好的治疗效果的同时，也能活得更有尊严。
难道保命，就真的没有保肛的希望了吗？答案并不是绝对的。
前段时间，朱骥教授结束一天门诊后，颇有感慨地发了朋友圈：今日门诊一下来了6位在术前放化疗后肿瘤完全消失，而获得保肛机会的低位直肠癌患者前来随访……相信未来，低位直肠癌的治疗，保命和保肛不再是个单选题，而是成为一个多选题，一个都不能少。
“我才40岁，不能没有肛门”
低位直肠癌切除肛门属于世界难题，全球每年有约20万患者不幸切除肛门。由于传统直肠癌手术操作空间小、视野暴露差、难以做到精准切除和精细缝合，通常为了根治，低位直肠癌患者都需要切肛。
因为对于距离肛门小于5cm的超低位直肠癌病人而言，要想完整切除肿瘤，必须把周围相关结构一并清除，因此不得以切除肛门以做到肿瘤根治。
切除肛门后粪便必须改道，因此手术后做永久性的人工肛门可能是不可避免的结果。而人工肛门给病人带来的痛苦和许多并发症是困扰低位直肠癌患者的严重问题。
永久性人工肛门的做法，对于病人心理上及生活质量来说，可能会造成强大的冲击，甚至会影响病人接受治疗的意愿，因而延误就医时机。
今年40出头的李先生从广州赶来保肛联合门诊问诊。半年前，李先生开始便血，被确诊为直肠癌，肿瘤距肛门仅4厘米。许多大型三甲医院看了，可以手术切除肿瘤，但不能保肛，且功能成疑。李先生很难以接受这样的选择，每次谈到可能不能保肛的字眼时，就开始情绪激动。辗转多家医院未果的李先生，一度心灰意冷，后来经过病友介绍说国科大肿瘤医院为很多低位直肠癌患者成功保住肛门。抱着最后的希望，李先生和家人飞到了杭州，成为保肛联合门诊的首位患者。经过一系列的检查和分析后，朱骥教授给出的方案是：可以有机会保肛。
保肛联合门诊开诊首日，来自内蒙古、河南、江苏、广东、青海等地的患者纷纷前来问询。
已有近百位低位直肠癌患者，实现了“既保命又保肛门”
朱骥团队进行了两种药物用于直肠癌新辅助放化疗的三期研究，目前，这项研究结果已经被写入2021年中国临床肿瘤学会（CSCO）结直肠癌诊疗指南、中国肿瘤整合诊治指南（CACA）直肠癌整合诊治前沿，成为该领域最新研究参考。
“我们在临床中遇到很多低位直肠癌患者，他们在保命和保肛之间纠结。”
朱骥团队的研究表明，两种药物合理运用于直肠癌新辅助放化疗，可以将这类患者的肿瘤减小，从而获得能保肛的手术机会，甚至实现肿瘤消失，不需要再进行手术。
在临床中，朱骥每年会接诊几百位直肠癌患者，对于其中有强烈保肛要求的低位直肠癌患者，随着治疗理念的更新，已有将近100位低位直肠癌患者，通过这样的治疗方式实现了“既保命又保肛门”。
“针对这类患者，国际上有个国际观察等待数据库，目前有1000多例化放疗后肿瘤消退的患者信息进入这个数据库，我们的经验和体量在国际上是非常丰富的。”
60%的患者在经过治疗后肿瘤消失
对于低位直肠癌患者，如果放化疗后肿瘤显著退缩，朱骥会对患者的肿瘤进展密切关注，持续监测，包括通过肛门指检、内镜检查、盆腔磁共振、肿瘤指标、PETCT等多项检查。也就是所谓的“观察等待策略”。
朱骥教授表示，出现疾病进展的患者，大多也有规律可循。88%的疾病进展，发生在放化疗结束后的两年之内；而96%的进展局限在原先肿瘤所在的肠壁内。因此，结束放化疗治疗之后的两年，是患者的密切监测时期。在监测的过程中，如果患者病情出现进展，则立刻采取挽救根治性手术等治疗手段，不会延误病情。
“我们的治疗方案，有机会让60%的患者在经过治疗后肿瘤消失，也就是临床完全缓解的情况。”
这些患者完全可以回归正常人的生活、工作。对他们来说，肿瘤病史不再成为一个负担，只需要定期接受定期随访。
不过，在国际上，临床完全缓解的患者，有四分之一会再次出现疾病进展而需要接受挽救性手术。在朱骥团队中，经过精准评估和方案优化，这个数据降低到10%到15%。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低位直肠癌患者都适合通过放化疗来达到肿瘤完全消失的机会。在朱骥教授看来，主要有以下几点：首先是病灶距离肛门小于5cm，手术难以达到满意切除的低位直肠癌患者；其次是患者意愿，如果患者愿意手术切除，也要遵循患者的需求；第三是评估患者肿瘤退缩的机会，如果肿瘤巨大或者病理类型较差如印戒细胞癌，那么通过放化疗达到肿瘤完全消失的机会就相对较小；第四是患者良好的配合，在观察等待的前两年一定要密切监测，避免一旦进展未能及时接受挽救性治疗。
抗肿瘤治疗的目标，不仅是活得久，还要活得好
结直肠外科副主任鞠海星表示，国科大肿瘤医院结直肠外科成功开展多种低位直肠癌保肛手术，可以根据肿瘤下缘的高度及患者具体情况选择合适的手术方式。越早期的低位直肠癌患者保肛可能性越大，对于相对局部稍晚期的患者，也可以通过新辅助放化疗等转化治疗方式提高保肛率。
“从影像学角度，直肠癌患者，要规范做影像学检查，尤其是直肠高分辨磁共振，这个检查对新辅助放化疗的评估是非常必要的，需要定期、定点、规范地做检查。来保肛联合门诊就诊的患者，我们会设置相应的影像检查号源，在整个规范的治疗流程当中，获得良好精细的影像评估。”放射科石磊主任说，作为肿瘤专科医院，医院放射科有直肠方向的专业影像医师和技术员团队，有专科的训练要求和标准，有结构化的评估报告，对患者实现全流程专业化影像跟踪管理。”
“我们抗肿瘤治疗的目标是不仅是活得久，还要活得好。我们的保肛联合门诊，主要是为低位直肠癌患者，在治疗方案上，提供一种新的选择。”朱骥教授说。
